第八章 邓家庄反扫黑社会，可恨商人惹怒师徒（三）
“啧啧，你看看我原来说什么了，这么漂亮的男人肯定是搞基的，这下大家都看到了，相信了吧。”
“别说，长的还挺般配的。我要是女人看到这个场面就忘乎所以了。”
“哈哈哈，暗月你好色啊，你说实话实说是不是也想搞一下？还把想法拐到女人身上。”
“喂，你看我这么五大三粗的，有搞基的条件么？真是的。”
“嘿嘿，你不是近水楼台先得月么，不过看着两个美男入睡图，倒也挺养眼的，一般女人都没这么美。”
“你还说我呢，你不也觉得好看。”
“嘘，别说话，吵醒了就没得看了。”
暗月是这伙贼人的二当家，所以跟大当家的走的很近，沾染了不少大当家的落寞和文气。此前一些小弟都很奇怪，为什么当家的是这么两个文弱美少年，不过等到亲眼目睹二人的爆发力时，所有人都不得不折服，死心塌地的跟着这个名不见经的团伙。
日上竹竿，暗月走上前迟疑的拍着大当家的肩膀。
“花大爷，起床了……”
这一下让他把胡铁花抱的更紧了，暗月没把他叫醒反倒把铁花给弄醒了。
“你谁啊？”胡铁花睡眼朦胧的看着暗月。
“啊，我是……”
“靠，头好疼，你有什么解酒的药么？”
“啊，有的有的，你稍等。”
胡铁花看了看大当家的章鱼式缠绕法，很冷静无奈的把这些胳膊腿脑袋身子都给挪开。我说晚上睡觉做恶梦开封所有的头牌妞都压我身上要要要的，原来是这家伙搞的。唉，这一晚上给我累的。
他歪着头看着大当家的脸，昨天喝醉了，加上灯光昏暗，今天大天亮得好好看看。他睡的很沉，但是眉头仍旧轻蹩着，好像有什么事一直放不下，标准的国字脸，白白净净的透着文弱，但是眉宇间的气质又告诉别人他不是好惹的，真本事深藏不露罢了。
暗月看着胡铁花神情的摸着大当家的脸，跌跌撞撞不知道该不该打断。
“进来吧，站在那里干什么。”胡铁花头也不回的说。
“哦。哦。”
“你再打一盆热水，我给他擦擦脸。”
胡铁花温柔的给大当家擦脸，就像在擦一件精美的易碎的艺术品。
“喂，臭小子。”一个熟悉的女声打断了他的思绪。“没看出来你还挺柔情的嘛，跟你的气质和长相很不相符哦！”
“高亚楠？”
“嗯，原来这一夜醉酒加春宵，你没忘了我啊。”高亚楠朦胧着双眼摸着胡铁花的脸颊。
高亚楠身穿一身干练利落的白领制服，深V上面带着一条黑皮绳，上面有一个细细的金属环，但却不是戒指，只是很普通的连接首饰接口的铁环罢了。穿上正装的样子和昨晚刚洗完澡的样子全然不同，精悍中还带着一丝娇媚，昨晚则是赤果果的诱惑。
“姐姐，你在这里干什么？”胡铁花怎么看怎么都无法把她和流氓无赖强盗凑在一起。
“他是我的朋友啊。”她随手指了指大当家的。
大当家把眉头皱的更紧了，旋即抖抖眼皮，醒了过来。
“你们，怎么都在这里啊。”哑着嗓子的美男子别有一番滋味。
“花大爷，你真花，昨儿居然搂着这个美人睡着了。”
“美人？”他抬头看了眼胡铁花，“哦，昨天喝多了，我什么都不记得了，我做了什么吗？”
“我也喝多了，不记得你到底做了还是没做。”
“哦，那你介意么？”
“不介意。”
“嗯，一起吃饭吧。”
高亚楠咚的倒在床下。
“你们两个还真挺配的啊！”
饭，就在大厅里面吃的，四个人，大当家，胡铁花，高亚楠，还有暗月。
气氛有点沉重。但是没人先开口说话。
“大当家的，那一百万邓家庄的人给了么？”胡铁花慢慢的搅动着碗里的饭。
“没有呢。”
“那明天之前能拿出来么？”
“我看未必。”
“那真的要烧山么？”
大当家的没有说话，放下碗筷坐在那里愣神。
“你这个小子好不懂事，大当家的为这个事烦心很久了，你还哪壶不开提哪壶。”暗月急了，哄着大当家的再多吃几口。
“你真的要烧山吗？把邓家庄的人都杀了吗？”胡铁花不依不饶。
“什么一百万？什么放火烧山？怎么回事？”高亚楠也放下碗筷，一脸的不解。
“你不知道吗？”
“知道什么？”
“你是他的好朋友，昨天也和他们这些贼人在一起，怎么会不知道他们的勾当。”胡铁花蓦地站起来。
高亚楠茫然的看着他。
“我不会烧山的。”
“大当家……”
“我已经受够了！”大当家甩开暗月，转身上楼去了。
胡铁花追上楼去。
“大当家的，我希望你能把整件事情都跟我说清楚，我看得出来，你并不残忍。”胡铁花对着大当家的背影。
“我刚踏进江湖的时候，曾经发了誓，这双手不会沾染任何鲜血。我不知道你的来历，也不知道你的用意，但是你大可放心，我不会伤害任何人。”
“那为何你每个月都要上山来收保护费。”
“对不起。”
“对不起？”
“有很多话我说不出，有很多事我也解释不清，或许你们可以笑我、骂我太自私太懦弱，可是我又何尝没受够了这种卑微的、见不得人的生活。之前做的事我已经尽我所能的在弥补，但是这一次我害怕了。”他回过身，满眼的落寞和忧伤，“我知道自己这么做不对，这根本不是我想要的生活，也不是我当初踌躇满志的时候所料想到的。我已经不知道怎么办好了，就只能这么僵持着，我好累，何苦、何必、何为啊！”
“你这么做有什么苦衷，也许你说出来我们可以帮你解决。”
“解决不了，我有把柄在他手里。”
“什么把柄？”
“话既然说到这个份儿上，我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了。我是个盗，但是我一直相信盗亦有道，劫富济贫的事情我做了不少，没有一点私信为自己牟利。我也曾数次协助官府追查恶人，可是我到底还是高估了自己，或者说高估了官府的人。他们需要我的时候想起了我，不需要我的时候就悬赏捉拿我，弄得我很疲惫，两年前我同开封知府翻了脸，他手里有我偷去白玉美人的证据，说像我这样很难追捕到案的窃贼如果上报朝廷，是一定会游街，然后斩首示众的，也许还会牵连九族。”
“我害怕了，真的害怕了，我问他要什么，如何才能放过我。他居然笑着跟我说，只要以我的名义去帮他放高利贷，收保护费，每个月上交给他十万元，他就不再追查这件事。我问他要多久，要多少钱才够，他说要三百万。我咬咬牙，同意了。”
“之后的两年，我费尽心思的弄钱给他，实在不行我便带着一些人吓唬那些商人，糊弄点钱，等周转开了，我再给送回去。我并不是每个月都上邓家庄来收钱，我只来过两次，其余的是我管教不严，那些马仔上来自己收的。”大当家的低着头，越说越落寞。
“可是上个月不知道为什么，他忽然跟我说要我一次性把余款都给他，他可能犯了什么错，朝廷要处罚他，他得到了风声，抓紧时间拢钱好跑路。我恨不得当时杀了他，但是任何人都没有权利去剥夺他人的生命，他犯了错，只有法律才可以制裁他。”
“被逼无奈，我只有硬着头皮上了邓家庄，放了风声出去，说不凑齐一百万就放火烧山。其实我只是想让那个知府知道我有在做这件事，但是我不会收这笔钱，更不会放火烧山。我想通了，我怎么能够让他如此威胁，威胁我做那些真正的坏事。”
“那你明天怎么办？”
“呵呵，没什么，大概我拿不出这一百万，他就会把我送到朝廷上顶罪吧。他给自己留足了后路。”
“你有想过去外地避避风头，让他拿你没办法吗？”
“我走不了的，我所有的证件都压在他那里。”
“如果你发誓真的不会收这一百万，不会放火烧山，我有办法让你走。”
“我可以发誓，因为我原本就不想做这些。但，你又要把我送到何处去呢？”
“我可以叫我师傅送你去香港。”
“你师傅是谁？”
“平一指。”
“平先生？”
“你认识他？”
“哈哈哈，没想到天无绝人之路。”花大爷忽然朗声大笑。“他在武林中倒卖证件可是出了名的。”
“那你算是成交了？”
“成交！”
“大当家的真是痛快人。”
“哎，还叫我什么大当家的。”
“那，应该怎么称呼？”
“我叫楚留香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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